宗喀巴大師圓寂吉祥日
觀修三主要道——出離心、菩提心、空正見
倉忠仁波切·教授
今日是宗喀巴大師圓寂吉祥日,我們於此憶念宗喀巴大師的恩德。我們必須念恩及報恩,那麼,如何是最好的報恩?如《菩提道次道廣論》中所說的「依教奉行」。宗喀巴大師所傳教法的主軸心要是「三主要道」,為了報答宗喀巴大師教授的恩德、慈悲的加持,我們現在一起來思惟修習大悲、菩提心、空正見。
首先,觀想大悲。「大悲」是:緣一切有情、希望離開痛苦。這個痛苦不是一般的「苦苦」,是業與煩惱所控制的「行苦」。所謂「生老病死」,它的體性就是行苦的體性,也是業與煩惱所控制的。一切有情都希望離開痛苦,我也是想要離開痛苦得到快樂,這和其他的眾生都是一樣;所有的眾生都有離苦得樂的權利和資格,我自己想要離開痛苦得到快樂,其他眾生也是一樣。「眾生」意指一切有情,不只是個人的親戚朋友,而是「所有的眾生」。
比較有時間的情形下,先以自己為了獲得無上菩提而修「希求出離痛苦的心」,所以,必須先於自己本身上了解痛苦的存在,然後內心真心真意的想要離開這種痛苦;接著思惟自己的親戚朋友,也是想要離開這個痛苦;接著再換中庸的眾生;然後再換怨敵的眾生;最後是緣一切有情,每一有情都有想要離開痛苦的心,希望一切有情都離開痛苦。這是修大悲的次第。如宗喀巴大師在《菩提道次道廣論》中所說修大悲的次第,必須依此而觀修,所以我們也是依此次第而觀察修習。如宗喀巴大師說,如果無能於自身上觀察苦的內涵,自己對苦沒有感受,也沒有生起想要離開痛苦的心,怎麼可能對他人修悲呢?因此,修行的次第是先從自身開始修。為了獲得無上菩提,先緣自身上思惟苦的內涵、修習希求離開痛苦的心,也就是修出離心;再修緣他眾生,最後緣一切有情而修——希望一切有情都離開痛苦就是「大悲」。所以,大悲與悲的區別是「所緣境」的不同,所緣境是「一切有情」,「緣一切有情、希望離開痛苦」才是大悲。此中是離開所有的痛苦,所以最好是了解行苦的內涵,若是對此並不詳細了解,那麼就是總相的思惟:希望一切眾生都離開所有的痛苦。
以一分鐘打坐觀想大悲——觀想時,就是緣一切有情而發心——內心所顯現的行相是一切有情並且殷切希望彼等快速離開痛苦,如此的心就是「大悲」。
第二個是大慈。所謂慈悲的「慈」,不一定是「大慈」。「大慈」是:緣一切有情、希望得到快樂。如果有時間上充裕的話,思惟的次第是:從離開三惡道得到人天的快樂;再離開人天的快樂得到解脫的快樂;不僅獲得解脫的快樂,更獲得究竟的快樂,以這樣的次第修習是最好。如果時間上有限的話,因為於前已修大悲,所以可以簡要的觀想「緣一切有情、希望得到快樂」。因為,大悲與大慈是一體兩面,譬如一本書有前後兩面一般,所以,修成大悲絶對能修成大慈。慈與悲的「所緣」同是「一切有情」,但是,「行相」則是不同,前者是希望離開痛苦,後者則是希望得到快樂。此中,所獲得的快樂是佛地所攝的究竟快樂。「緣一切有情、希望獲得究竟快樂」的心,就是「大慈」。
以一分鐘的時間,思惟觀修「大慈」——緣一切有情、殷切希望快速獲得無上菩提所攝的快樂。
第三是修「增上意樂」與「菩提心」。於前已修大慈悲——希望一切有情離苦得樂的心;之後,修習真心真意要承擔這個責任的心——由我承擔一切眾生離苦得樂的心,就是「增上意樂」,也可說是,欲求利他一切有情之心所。只有嘴巴講發起也是沒有用,而是必須要去承擔、去作,所以,在大悲與菩提心之間安立有「增上意樂」。此中「增上」是排除小乘,所以,增上意樂就是比小乘更殊勝。
再者,我自己現在的修行各方面並不具足圓滿,也尚未具備利益眾生能力,連自己的修為也沒有好好照顧,哪有讓所有眾生究竟離苦得樂的能力?唯佛有如此的圓滿能力!那麼,我發心要承擔一切有情離苦得樂的責任,所以,我為了一切有情必須先成佛,也就是,為利益一切有情、我希願成佛,這就是「願菩提心」。平常我們修的是造作的菩提心,當這樣的心任運產生的時候才是真正的菩提心,同時也進入大乘的資糧道。所謂為利益一切有情希願成佛,是誰希願成佛?是我自己。為利益一切有情,我希願成佛——此中有一種欲求,欲求是一種心所,與它相應的心王就是菩提心,也是造作菩提心。
所以,我們再觀修菩提心,這裡所說的是「願菩提心」。我們以發起這種的心而打坐一分鐘,觀修「菩提心」——我為利益一切有情而希願成佛。
如前說,「願菩提心」是為利益一切有情希願成佛,但是,只有「願」也是沒有用的,必須要作。譬如我想要去某個地方,如果沒有出門走路的話也不會到達,為了到達這個地方,所以必須步行。以此譬喻,雖然發「願菩提心」,可是沒有開始行的話,心續中不會生起「行菩提心」。事實上,由菩薩戒所攝而行的菩提心稱為「行菩提心」;但是,雖然未受菩薩戒,為了要獲得無上菩提果位,必須修學六度、四攝等等菩薩行的部分,你需要一個非常強烈的精進之動機,由此精進之動機的推動一定會去作,就是開始修學六度波羅蜜多。六度之中,前面五個就像盲人一般,最後一個般若波羅蜜多就像有眼睛的人,因為,以修行通達空性之智般若波羅蜜多為助伴,才能達成修行菩提心圓滿。如是,如前說,先發菩提心,但是,為了成就佛果位,所以必須修通達空性之智,因此,開始修學六度波羅蜜多。
前說「我為一切有情希願成佛」,這個「我」存在於哪裡?從這個角度觀察。「我」是補特伽羅,補特伽羅是唯假名安立存在。尋找補特伽羅的施設處,如果我是自性存在的話,絶對能從施設處中找到我,如果從施設處——四大、虛空、第六意識(就是意識)等處能尋找到我,那麼我就是自性的存在,找不到的話則是無自性的。簡單來講,「我」——是以六界(六界是:四大、虛空、意識)當作施設處而安立的補特伽羅。所以,補特伽羅不依賴六界或蘊體、從自方成立存在,如此的補特伽羅就是諦實成立、自性存在。因此,補特伽羅是依賴其他法而存在的,既是依賴他法,就不是不依賴而存在,那麼,非不依賴而存在,就是「無我」。簡而言之,補特伽羅是透過假名安立而存在——唯假名安立,因為是依賴假名的,故是緣起,因為是緣起,故是無自性存在,所以,補特伽羅是無自性存在,自相成立空、自方成立空、諦實成立空,此等皆是相同的意義。
所以,前說「我為利益一切有情願成佛」,「我」是無諦實成立、無自性有、自相空——對於這個部分,我們稍微觀修一下。雖然我不真正的了解空性,但是,「自性所成空之空性」是龍樹菩薩、月稱菩薩、佛護論師等等大師的主要密意,過去宗喀巴大師已經通達過,我們對這些教授具有信心且學習及稍略思惟過,因為具足這樣的因緣,所以能了解所謂無自性有、自性有空。
以一分鐘的時間思惟觀修「我——補特伽羅是自性有空」。
於前已先發起大慈悲、菩提心,這是正確清淨的動機,並且稍微思惟空性。然後,於這樣的空性當中,如彩虹一般,觀想自己本身的頭頂上有一極為潔淨的蓮花;於此潔淨蓮花之上,觀想如白色月亮的坐墊,於白月墊上觀想宗喀巴大師(如講堂中的宗喀巴大師佛像。可以看過之後再觀想,並不是一直看著佛像)。觀想宗喀巴大師之後持唸《密集瑪》三遍,持唸的時候,觀想宗喀巴大師的身語意的功德化成白色甘露,從我們的頭頂中間融入身體,淨除我們身體上病的障礙,以及內心的所知障、煩惱、貪瞋癡等等諸障礙,以及語的障礙。
觀想淨除罪障的方式有二種。淨除所有障礙之後,身心清淨、身體輕安。二種是:
(一)於白色甘露融入頭頂的一剎那間,淨除身語意的所有障礙。
(二)白色甘露從頭頂融入,如同從管子的前端流進潔淨水一般,漸漸的淨除身語意的所有障礙,管內的髒污穢物從後端流出,最後清除潔淨。
《密集瑪》是:
無緣大悲寶藏觀世音
(藏文譯音:密昧則威滴千堅熱息)
通達空性智所攝之大悲化現的觀世音菩薩。
無垢智慧之王妙吉祥
(藏文譯音:尺昧千悲汪波蔣悲央息)
離開所有障礙,尤其是智慧的障礙,諸佛菩薩智慧所化現的文殊菩薩。
此中「蔣悲揚」即是指文殊菩薩。
摧毀魔軍無餘秘密主
(藏文譯音:讀崩瑪呂炯則桑威達)
「諸佛菩薩之力」所化現的「金剛手菩薩」。此中,「讀崩」意味斷除四魔障。密乘諸教中的大弟子,就是諸佛菩薩所有力的化現「金剛手菩薩」。
雪國智賢頂嚴宗喀巴
(藏文譯音:扛堅克悲足堅宗喀巴)
三尊融入一體,化現為西藏雪域諸智者中最頂嚴的「宗喀巴大師」。
善慧名稱足下誠祈請
(藏文譯音:洛桑札悲霞拉梭哇迪)
祈請宗喀巴大師。
隨著持唸《密集瑪》而觀想,如是祈求三尊無二無別所化現的宗喀巴大師,從其獲得慈悲的力量、智慧的力量,以及斷除四魔的力量。此中,得到斷除四佛之力的加持,不為任何外在魔的干擾以及病毒的傷害。以這樣的內涵去思惟,以及前說的觀想方式,慢慢持唸三遍《密集瑪》並且同時觀想。
之後,再持念發願的四句偈頌:
生生世世由勝宗喀巴,作為大乘善知識之力,
願於佛所讚嘆賢善道,雖剎那頃亦不暫捨離。
因為憶念宗喀巴大師的恩德,於此一起造善,並且迴向:祈願宗喀巴大師的教授長久住世,以及,諸修學宗喀巴大師教授的補特伽羅,福智年年更增長,究竟而言,希望所有的功德成為一切有情離開痛苦的因。